第82章 老式棉花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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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老式棉花被子
徐池走到徐小溪身邊, 伸手抓著她的衣服下擺。
徐小溪看他一眼，伸手直接握住他的手，“手熱乎乎的。”
徐池笑起來, 就露出兩顆小虎牙, 仰著頭，“小姨, 我去比賽一定會拿獎的, 到時候就把獎杯送給你。”
徐小溪拉著他的手晃了晃。
“好，我先謝謝你, 我看你老師發的時間就這周五, 早上八點學校門口集合，周六下午才回來，這周你哥也休息, 我給你們倆做好吃的。”
所以這五百裏還有住宿費，用餐費，交通各種。
徐池嗯了一聲, “不用謝，我會努力的。”
徐小溪看他臉上是真的開心, 就像自己小時候喜歡做飯, 所以練習切菜，拿刀的手發抖也不會覺得辛苦, 反而有進步後還很高興，徐池也是吧, 他喜歡學習, 喜歡做題, 所以去比賽也是特別開心。
兩個人沿著街道溜跶了一圈, 這路邊政府種的每膈一段路都是桂花樹, 現在開的正好，沁香撲鼻，很是舒服，街道上的車很少，冷冷清清的，江縣也不臨什麽大型的國道，所以什麽大型車輛也不會從這裏過，平時也就只有少量的私家車，最多的就是電動三輪車跟電動車。
徐小溪到家裏，徐池去洗澡洗漱，她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半了，徐淮一會放學回來。
徐池洗漱好出來，徐小溪從櫃子裏拿出來洗好的四件套，“把你們房間的床單被罩都換上，換下來的放到衛生間的臟衣簍就行。”
徐池之前雖然是生活老師照顧，但其實已經獨立自主，什麽被套都是自己來的，完全不用人幫忙，從小就會的。
徐小溪也會讓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徐池換床單被套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又快做的又好。
徐小溪看家裏的被子也都是她從帝都回來的時候郵寄回來的，那三天在帝都想到家裏的情況，以及自己身上不多的錢，她什麽都沒扔，全部快遞回來，不然什麽都要用錢買，坐在客廳裏扒拉著某寶上的被子，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記得之前在市場看過，人家做的棉花被子，明天有時間就去看看，貼身蓋上的比較軟和的絨棉被子，最上面蓋大的棉花被子，棉花被子沈甸甸的，壓在身上會很舒服。
徐淮騎車到家裏身上都能出汗，他穿的都是小姨之前買的新衣服，外面套的是校服，這麽一點都不冷。
“小姨，我回來了。”
徐池已經睡著了，他倒在床上關上燈一會就能睡著。
徐小溪從臥室出來，她也洗漱好都收拾好，“正好，我看著時間，把今天燉的老鴨湯給你熱上，你盛出來喝吧，補身體的。”
徐淮洗了手出來就直奔廚房裏，其實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餓，但他每頓吃的也不少，一天三頓飯，晚上出來還會在學校門口買個燒餅或者是雞蛋灌餅。
徐小溪站在廚房門口，“你直接用大碗都盛出來吧，我跟徐池都吃過了。”
徐淮直接換上大碗，砂鍋裏的全部倒了出來，滿滿的一大碗。
徐小溪打了一個哈欠，她今天中午沒睡午覺，剛剛就困了。
“徐淮，你吃吧，吃完之後把碗筷洗好，自己洗漱好，晚上別再悄悄學習，早點睡早點起，你睡覺時間本來就不夠，我先過去睡覺。”
徐淮也只點頭，他聞到這個香味已經很饞了，“小姨晚安。”他吃著大塊的鴨肉，不柴，鴨肉表皮很香，蘿蔔酸酸的很開胃。
第二天徐小溪忙了一中午，賣完十一點多才坐下來喝口茶休息一下。
程大娘還在跟何姐說昨天葛大娘家的事情。
“可不是，吳家老大一直不答應，說要打官司。”程大娘講這個事情的時候是真的很生氣，語氣裏都是對吳家老大的不滿。
何姐也是，聽完這個，撇撇嘴，“當初的協議也是他要簽的，簽也簽了，現在又後悔，那上面可是王主任蓋得政府的章，隨便他告也告不贏的。”
這兩口子才是豬油糊了心，一門心思的是只管小的不管老的。
程大娘翹著腿，揣著手，臉上凈是嫌棄，“我把話放這，吳家老大的孩子也有樣學樣，他別忘了，他也有倆孩子呢，就他這麽對待自己的親娘，將來自己的孩子也不會多孝順。”
何姐可是非常讚同這個說服，孩子那是跟著啥人學啥人的。
兩個人討論到這裏也沒再多說，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
徐小溪也看她們倆是說完了，才問起來。
“程大娘知道哪裏彈棉花比較好的嗎？我想做幾床棉花被子。”
程大娘當然知道，江縣就沒她不知道的事情。
“咱縣人民醫院的前面那條街，叫建業街，第二個胡同右拐進去，第一個大院子裏就是彈棉花做被子的，棉花給的數也夠的，他家還賣做好的被子，斤數布料不同，價格當然也不同的。”
徐小溪默默在心裏記下來位置，“行，我一會去看看。”
程大娘也喜歡蓋棉花被子，她家現在還有呢，特別是冬天裏只要天氣好，她就會抱到院子裏曬曬，蓋著特別舒服，不過現在的年輕人都是買的被子。
“小徐老板咋想著要棉花被子啊？”
“就是快要入冬，本來想在網上買幾床被子的，但搜了很久普通的也蓋不了太久，好一些的就很貴，想著去買上幾塊純棉的布料，做棉花被子應該還挺不錯的。”
徐小溪解釋了兩句。
何姐覺得徐小溪說的也對，“我這也是要準備弄被子呢，你這麽一說提醒我，你先去看看，要是好，我也弄幾床回來，還要送回到鄉下兩套，我婆婆就愛蓋棉花被子。”
徐小溪點點頭，中午走之前把雞腿給腌制上，騎著電動車按照程大娘說的地址過去，人民醫院也就在這沒多遠，騎車過了兩個紅綠燈，還拐了一個大的十字路口才五六分鐘就到了。
院子門口也沒什麽正規的招牌，只用漆在墻上寫了三個字，彈棉花。
院子是鐵的大門，大開著，徐小溪騎著電動車直接進去，這邊也是不少客人，院子裏停了好多三輪跟兩輪的，然後院子裏到處都是晾曬的棉花，毛絨絨的，三三兩兩的人也都站在院子裏，有好多是從江縣下面的村裏來的，聽說這家彈的棉花好，也是不多數的是用手工來做的，這樣的被子做出來也會更軟，沒機器的規整，但大家還是愛手彈的。
徐小溪進去到裏面看了一會，然後看到誰是管事的，看到一個大概跟程大娘差不多年紀的胖大娘。
“你好，我想要幾床被子。”
廠房裏那邊機器彈的聲音有些大，胖大娘拉著徐小溪的手到院子裏，掏出來筆跟本子。
“你要多大的，幾乘幾的，另外是要芯回家自己套，還是說在我們這邊定布，我們這邊的師傅給套好，你到時候取回去就能蓋上，那邊是機器的，這邊是手工的，兩邊價位不一樣。”
胖大娘嘴皮子很溜，來的每個客人都是這麽快速溝通過的，不然那麽慢悠悠的問很麻煩。
徐小溪自己倒是會套，她還會織毛衣，但也可以先看看，萬一人家做的也很不錯呢。
“我可以看看成品嗎？”
胖大娘一直皺著眉頭，但語氣裏倒是沒什麽不耐煩的，每天應付幹活也都是習慣了，領著人到後面的院子裏，繩上都已經掛滿了，全是棉被，花色也不是之前的那種老套的。
“這邊都是給人家做好的，估計一會就來取。”
徐小溪看著針腳跟布料都很不錯。
胖大娘本來覺得這年輕小姑娘啥也不懂，但看她還挺註意的，倒是多說了兩句。
“你放心，這套被子的都是咱們這邊幾十年的老年人來做的，做被子都多少年了，不用擔心，布料得需要你自己選。”
徐小溪點點頭，這個倒是省事。
“行，那我去選布料。”
胖大娘心裏覺得這姑娘識貨，在前面帶路去了屋子裏面，話也多了起來，“我看你也挺年輕的，咋想起來我們這裏做棉花被子了？”
徐小溪笑笑實話實說，“棉花被子蓋著舒服，我們那邊一個程大娘跟我說的，這個地方做的好。”
胖大娘看她一眼，“是烏石胡同那個程大娘嗎？”
徐小溪嗯了下。
胖大娘笑了起來，也熱情了很多，“原來是她推薦來的，今天給你打八折，她跟我關系好，我們原先就都是棉花廠的，來來，這邊的布料都在，這是純棉的，進價也貴，你選吧。”
徐小溪看到一個小碎花的，雖然有些土土的，但還挺清新的，放在家裏也合適，畢竟其他的樣子也有很豪華的，也有很洋氣的，但房子的裝修和床也都不搭，還是放棄了。
“就這個，大概四個吧，薄的兩個，厚的兩個。”還能替換著蓋，大小也都是正常的雙人床。
徐小溪選定好交了定金拿上一張小票，上面也寫好了日期，到點來取就成，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還看到幾個年紀大概叫嬸子大娘的在一針一線的套被子，說說笑笑的。
她辦完這個事情就直接回家了，這會正是午飯點，朱老師端了一碗面條餵嗨嗨。
早上他們是一家都來店裏吃的，任嗨嗨自己吃了一份拔絲蘋果，還吃了好幾個餃子，喝了湯，吃的可飽。
“徐阿姨好。”任嗨嗨看到人立刻就問好。
徐小溪看朱老師搬個馬紮坐在這裏，正巧能曬到太陽，住在一樓也挺方便的，北方一樓也不潮。
朱老師每天都會把自己收拾的特別幹凈整潔又好看，長頭發紮的挽成一個丸子頭，額頭前面也沒劉海，穿的也都十分的很老師。
“你這是去哪裏了？”她邊餵外孫女，邊跟徐小溪說話。
徐小溪看電動車棚很寬松，把電動車推了進去，充上電。
“我去人民醫院那邊後面院子裏定被子，那邊都是新棉花做的，質量很好。”
朱老師也知道那個地方，在江縣住的久的人對那裏都很熟，笑著開口。
“確實，你可是找對地方了。”
徐小溪也沒多說，上樓去休息。
晚上徐淮放學才知道徐池要去比賽的事情，還鼓勵他，“別有壓力，大哥相信你。”
周五是農歷九月二十五，這幾天都是陰雨連綿的。
徐小溪早上五點多就起來備菜，徐池是八點就從學校門口一起坐車走的。
何姐跟程大娘照舊在店裏等早飯。
徐小溪給徐池打包了一份燒餅夾肉，一份菌菇湯，看時間才七點四十多分。
“何姐，大娘，我去送一下徐池。”
何姐跟程大娘早幾天就知道徐池要去參加市裏的比賽，一早就看小徐老板這麽高興。
何姐笑呵呵的，“你快去吧，我早上剛過來的時候就看你嘴角就沒放下來過，都是老街坊，吃飯早一會晚一會的也沒事的。”
徐小溪提著東西都放到自己的電動車菜籃前面，從這裏到六一小學也很近，五六分鐘。
何姐看著小徐老板這著急的。
“小徐老板才不容易呢，一手拉扯著倆孩子，不過這倆孩子是真爭氣啊，讓人覺得這日子也有奔頭了。”
程大娘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小徐有福氣，你看有孩子有房子有手藝，沒結婚，咱們最比不過她的就是有老公，還有婆婆，你不知道，我之前那惡婆婆，當初上班那麽忙，她退休也不幫我看孩子，一看孩子就是腰疼腿疼的，不看孩子，哪個打麻將打撲克的攤子上都有她，咱們的孩子也沒人徐淮徐池爭氣啊。”
何姐這麽一聽還挺有道理的，“還沒有讓人生氣的男人。”
兩個人說到這裏對視著都笑了起來，沒辦法，生活都是自己選的，現在說啥都晚了。
“但小徐老板自己也辛苦，人人都不容易，其實只要不生氣，一家人都和和氣氣的，日子也不難熬。”
程大娘這前半輩子是跟婆婆生氣跟男人生氣，後面才好過一些。
何姐倒是有個好婆婆，日子除了沒錢也還可以。
徐小溪到的時候，參加比賽的人都在學校門口呢，門口停著一輛大巴車，大巴車側面的車身寫的是競賽的名字。
岳老師帶隊，整個小學有兩個人，還有別的小學的，全部都在這邊集合的。
徐小溪把車子停下來，就看到好多別的學生的家長也都在。
徐池自己一個人安靜地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徐池。”
岳老師還沒見過徐池的家長，她也只是數學老師，也沒看過徐池的資料，這是徐池的媽媽？看起來挺年輕的。
“小姨。”
徐池看到徐小溪過來，快步小跑了幾步過去。
岳老師覺得自己幸好沒開口，不然就尷尬了，她上前跟徐小溪打招呼。
“徐池家長，你好，我是岳柚，是徐池同學的數學老師。”
徐小溪也跟她握手，“岳老師好，我剛剛在店裏忙，應該沒遲到，這是徐池的早飯，我過來送送他。”
岳老師也發現了，她身上的圍裙都沒拿掉，看著也沒化妝，但人長得是真的好看，徐淮長得也很像她，出去不說是小姨跟外甥的關系，大家肯定都覺得是親母子。
徐池早上簡單吃了，一個包子一杯牛奶，一個雞蛋的，他接過來小姨打包好的飯菜。
“小姨，你店裏這個時候不是正忙嗎？”
徐小溪拿起來手機看了一下，還有幾分鐘，“還好，你第一次比賽，我來送送你，別有壓力，等你回來，小姨給你做好吃的。”
徐池是特別開心小姨能來送自己。
徐小溪伸手攬著他的肩膀，“岳老師，這路上到市裏大概要倆小時吧。”
岳老師點點頭，“是，徐池家長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孩子的。”
徐小溪倒是沒啥不放心的，到時間後親眼看著他們上車，在路邊跟徐池揮手。
“都是熱的，路上要是餓了，就打開吃。”
徐池坐在窗邊也大聲應下來。
“小姨也快點回去吧。”
徐小溪點頭，看著車走才騎上電動車回店裏，應該給徐池烤個雞腿讓他帶走的。
徐池是跟他們學校的另外一位同學一起的，這個同學每次考試都是第二名，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兩個人從來沒說過話。
兩個人被安排坐在一起。
徐池坐在座位上，腿上放著小姨給送過來的好吃的，特別開心，他一定會好好考的。
“你小姨就是個做飯的啊，來送你衣服都沒換。”聲音很小，但語氣是很嘲諷的。
徐池轉頭看過去，他在班裏就陳耳東一個好朋友，其他的同學其實名字都叫不來的，這個同學跟自己也不熟。
曾湃家裏條件不錯，父母都在法院工作，他從小就會很多才藝，做什麽都特別聰明，但唯獨遇到徐池以後每次考試都沒考過他。
徐池並不太在乎自己被別人怎麽說，但小姨誰都不可以說，他很聰明早就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敵意，不過都不熟他也不在乎。
“你學習也不怎麽樣，上次的數學競賽卷子，你後面的題目一大半都沒寫出來吧，智商也就這樣，那張卷子我能拿滿分是因為就只有那麽多的滿分，而你一大半沒寫出來，就是蠢。”
他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事實。
曾湃聽完氣的都想動手打他，“徐池，你說話也太過分了，我剛剛說的都是事實，你家長就是個只會做飯的。”
徐池懶得理他，“那你在生氣什麽，我剛剛說的也是事實。”小姨說過不要把口舌浪費在不值得人身上。
“岳老師，我坐在這裏有些暈車，可以換個位置嗎？”
岳老師是坐在前面，聽到徐池的話立刻就解開了安全帶站起來，“好，徐池，你跟我一起坐吧。”
徐池小心的提著小姨準備好的飯，站了起來坐到前面去。
曾湃一直都記得徐池那次他考完試去領卷子的時候，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就是這樣的，一點都不在意，很驕傲，像是全天下就他最聰明一樣。
徐池坐在前排打開包裝袋，瞬間車的前排都是香味。
前排也坐著別的學校的老師跟學生，本來也都在說說笑笑的。
岳老師看著這會還熱氣騰騰的燒餅，都有些流口水，這咋這麽香呢。
“你小姨做的嗎？開的店在哪裏啊？”
徐池說起來小姨就還挺驕傲的，“在烏石胡同裏面，叫徐家餐館。”他大方的給大家把餅掰開分了幾份。
燒餅烤的外酥裏嫩的，芝麻格外的香。
“岳老師你也嘗嘗。”徐池還小心的把燒餅裏夾著的肉也用筷子給夾上了。
岳老師不太愛吃肥肉的，她本來還不好意思，但遞到自己面前，實在太香了，也就接了過來，“謝謝。”
徐池還給前面的其他幾個分了一下，也有拘謹的不太好意思要的，剩下到自己手裏也就只有一小份，不過他能分享給別人就特別開心。
岳老師一只手接著，然後大口咬上，酥脆的燒餅夾著裏面軟糯的肉片，入口軟糯，不鹹還香。
“這個怪好吃的，裏面夾的是啥肉啊？”
旁邊的一個別的小學的老師看了一下，“我看像是蒸的扣肉。”
“是把子肉，我小姨做的，不用放鹽，就用醬油熬燉的。”徐池對小姨店裏做的菜都了解的很清楚。
岳老師確實被香迷糊了，她打定主意，回來後就到徐淮小姨店裏去吃飯，不過比賽要兩天，唉，之前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去吃了。
曾湃在後面看著，咬了咬牙，他一定會贏徐池的。
徐小溪回到店裏給他們上菜忙到十點多休息一下。
“徐池送走了，你心裏是不是還挺難受的。”何姐早吃完了，這會攤子上也沒生意，看小徐老板閑下來，過來跟她說話。
徐小溪拿著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有點，但這個感受一時還挺難描述出來的。”她也沒養過孩子。
何姐嘆了一聲氣，“以後咱們都會慢慢老了，孩子也會長大的特別快。”
徐小溪知道的，時間如白雲過隙，這一天一天的，可快了，她正準備開口，手機在櫃子上就響了。
“餵，小徐嗎？我是彈棉花廠的，你定的都做好了，你下午有時間來取吧。”
徐小溪沒想到會這麽快，才一個星期。
“好勒，我下午就去，謝謝啊。”
“謝啥，你來吧。”胖大嬸只覺得這個小徐跟這邊的人不一樣，老說謝謝，掛了電話又去忙別的。
何姐聽到是被子已經做好，“下午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要是好，我也今天定下幾套。”
兩個人說好，徐小溪下午把店裏收拾好，雞腿給腌制上，何姐把自家店托給葛大娘照看著，這攤子上的啥價格他們常來買的都知道，收款碼也就在旁邊擺著。
徐小溪帶被子騎電動車不太行，又借了隔壁五金店楊照家的三輪車，兩個人開著車過去。
胖大娘看徐小溪這次騎著三輪車進來。
“來了，小徐，你到後面這來看，你家的，你得眼光還怪好的，這個花色在這裏面還挺出挑的。”
何姐上手摸了一下，“還真是，這布料真好，裏面的棉花也軟。”
胖大娘跟何姐也不認識，不過跟徐小溪一起來的，肯定是那邊的鄰居，“那是，我們家的棉花都是收回來，還要榨籽，費的功夫不小。”
徐小溪也很滿意，這針腳，還有封好的邊，越來越喜歡。
“那我把尾款結一下。”
胖大娘拿出來手機上的收款碼，“掃一下就行。”
徐小溪付完錢，新做好的被子也在這繩上曬的熱乎乎的。
“你先等會，我去給你找大袋子，你把被子裝進去，被弄臟了，回家就能蓋，這個薄一些的，現在就能用，厚實一些的，再冷一些，就蓋在上面，不過家裏暖氣要是得勁的，晚上非要出汗。”
胖大娘說著就找來了好多袋子，被子都從繩上收下來疊好放進去，再給放進三輪車裏。
何姐也當場定了幾套，選了幾個她婆婆喜歡的花色，還有自家要用的。
徐小溪騎著三輪車直接帶著被子就回了家裏，何姐電動車回胡同。
徐小溪到家樓下碰見趙奶奶，朱老師他們都在站著說話。
“小溪，你這是弄得啥？”趙奶奶看這三輪車就不是她家的。
徐小溪從車上下來，“我去定做的棉花被子，你看看。”
朱老師前幾天還聽她去做，沒想到這麽快就做好了，都圍過來看了一下。
“真不錯，那邊的手藝都好，基本上都是之前棉花廠退休的老同志，手藝沒得說。”
趙奶奶也是可喜歡棉花被子，這不是蓋了一輩子了。
徐小溪跟大家說完後，才把被子抱回家。
趙奶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跟著她上去，“小溪，你知不知道農歷九月二十七就是徐淮的生日。”
徐小溪剛剛把被子都放好，聽到這話搖搖頭，在原主的記憶力壓根沒關於這方面的，自從家裏出事以後，原主也沒過過生日，自然也不會有人給徐淮過生日。
“我記得那十幾年前，你大姐生徐淮的時候好像還是早產，下了可大的雨，你爸媽接她回來坐月子，你奶奶當天去看的時候提著的紅糖跟雞蛋，還跟我說，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雨特別大。”
趙奶奶就記得徐淮的，徐池也就不知道了。
徐小溪算算時間，不就兩天後，徐池考試後回來後的那天，本來也是說要做好吃的。
“行，謝謝奶奶，那孩子也沒跟我說，我記得也不太清楚。”
趙奶奶知道徐小溪忙，之前的日子還過生日呢，日子都不知道咋熬著過下去呢。
“沒事，徐淮估計也不會主動提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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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池走到徐小溪身邊, 伸手抓著她的衣服下擺。
徐小溪看他一眼，伸手直接握住他的手，“手熱乎乎的。”
徐池笑起來, 就露出兩顆小虎牙, 仰著頭，“小姨, 我去比賽一定會拿獎的, 到時候就把獎杯送給你。”
徐小溪拉著他的手晃了晃。
“好，我先謝謝你, 我看你老師發的時間就這周五, 早上八點學校門口集合，周六下午才回來，這周你哥也休息, 我給你們倆做好吃的。”
所以這五百裏還有住宿費，用餐費，交通各種。
徐池嗯了一聲, “不用謝，我會努力的。”
徐小溪看他臉上是真的開心, 就像自己小時候喜歡做飯, 所以練習切菜，拿刀的手發抖也不會覺得辛苦, 反而有進步後還很高興，徐池也是吧, 他喜歡學習, 喜歡做題, 所以去比賽也是特別開心。
兩個人沿著街道溜跶了一圈, 這路邊政府種的每膈一段路都是桂花樹, 現在開的正好，沁香撲鼻，很是舒服，街道上的車很少，冷冷清清的，江縣也不臨什麽大型的國道，所以什麽大型車輛也不會從這裏過，平時也就只有少量的私家車，最多的就是電動三輪車跟電動車。
徐小溪到家裏，徐池去洗澡洗漱，她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半了，徐淮一會放學回來。
徐池洗漱好出來，徐小溪從櫃子裏拿出來洗好的四件套，“把你們房間的床單被罩都換上，換下來的放到衛生間的臟衣簍就行。”
徐池之前雖然是生活老師照顧，但其實已經獨立自主，什麽被套都是自己來的，完全不用人幫忙，從小就會的。
徐小溪也會讓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徐池換床單被套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又快做的又好。
徐小溪看家裏的被子也都是她從帝都回來的時候郵寄回來的，那三天在帝都想到家裏的情況，以及自己身上不多的錢，她什麽都沒扔，全部快遞回來，不然什麽都要用錢買，坐在客廳裏扒拉著某寶上的被子，想來想去還是放棄了，記得之前在市場看過，人家做的棉花被子，明天有時間就去看看，貼身蓋上的比較軟和的絨棉被子，最上面蓋大的棉花被子，棉花被子沈甸甸的，壓在身上會很舒服。
徐淮騎車到家裏身上都能出汗，他穿的都是小姨之前買的新衣服，外面套的是校服，這麽一點都不冷。
“小姨，我回來了。”
徐池已經睡著了，他倒在床上關上燈一會就能睡著。
徐小溪從臥室出來，她也洗漱好都收拾好，“正好，我看著時間，把今天燉的老鴨湯給你熱上，你盛出來喝吧，補身體的。”
徐淮洗了手出來就直奔廚房裏，其實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餓，但他每頓吃的也不少，一天三頓飯，晚上出來還會在學校門口買個燒餅或者是雞蛋灌餅。
徐小溪站在廚房門口，“你直接用大碗都盛出來吧，我跟徐池都吃過了。”
徐淮直接換上大碗，砂鍋裏的全部倒了出來，滿滿的一大碗。
徐小溪打了一個哈欠，她今天中午沒睡午覺，剛剛就困了。
“徐淮，你吃吧，吃完之後把碗筷洗好，自己洗漱好，晚上別再悄悄學習，早點睡早點起，你睡覺時間本來就不夠，我先過去睡覺。”
徐淮也只點頭，他聞到這個香味已經很饞了，“小姨晚安。”他吃著大塊的鴨肉，不柴，鴨肉表皮很香，蘿蔔酸酸的很開胃。
第二天徐小溪忙了一中午，賣完十一點多才坐下來喝口茶休息一下。
程大娘還在跟何姐說昨天葛大娘家的事情。
“可不是，吳家老大一直不答應，說要打官司。”程大娘講這個事情的時候是真的很生氣，語氣裏都是對吳家老大的不滿。
何姐也是，聽完這個，撇撇嘴，“當初的協議也是他要簽的，簽也簽了，現在又後悔，那上面可是王主任蓋得政府的章，隨便他告也告不贏的。”
這兩口子才是豬油糊了心，一門心思的是只管小的不管老的。
程大娘翹著腿，揣著手，臉上凈是嫌棄，“我把話放這，吳家老大的孩子也有樣學樣，他別忘了，他也有倆孩子呢，就他這麽對待自己的親娘，將來自己的孩子也不會多孝順。”
何姐可是非常讚同這個說服，孩子那是跟著啥人學啥人的。
兩個人討論到這裏也沒再多說，到底是人家的家務事。
徐小溪也看她們倆是說完了，才問起來。
“程大娘知道哪裏彈棉花比較好的嗎？我想做幾床棉花被子。”
程大娘當然知道，江縣就沒她不知道的事情。
“咱縣人民醫院的前面那條街，叫建業街，第二個胡同右拐進去，第一個大院子裏就是彈棉花做被子的，棉花給的數也夠的，他家還賣做好的被子，斤數布料不同，價格當然也不同的。”
徐小溪默默在心裏記下來位置，“行，我一會去看看。”
程大娘也喜歡蓋棉花被子，她家現在還有呢，特別是冬天裏只要天氣好，她就會抱到院子裏曬曬，蓋著特別舒服，不過現在的年輕人都是買的被子。
“小徐老板咋想著要棉花被子啊？”
“就是快要入冬，本來想在網上買幾床被子的，但搜了很久普通的也蓋不了太久，好一些的就很貴，想著去買上幾塊純棉的布料，做棉花被子應該還挺不錯的。”
徐小溪解釋了兩句。
何姐覺得徐小溪說的也對，“我這也是要準備弄被子呢，你這麽一說提醒我，你先去看看，要是好，我也弄幾床回來，還要送回到鄉下兩套，我婆婆就愛蓋棉花被子。”
徐小溪點點頭，中午走之前把雞腿給腌制上，騎著電動車按照程大娘說的地址過去，人民醫院也就在這沒多遠，騎車過了兩個紅綠燈，還拐了一個大的十字路口才五六分鐘就到了。
院子門口也沒什麽正規的招牌，只用漆在墻上寫了三個字，彈棉花。
院子是鐵的大門，大開著，徐小溪騎著電動車直接進去，這邊也是不少客人，院子裏停了好多三輪跟兩輪的，然後院子裏到處都是晾曬的棉花，毛絨絨的，三三兩兩的人也都站在院子裏，有好多是從江縣下面的村裏來的，聽說這家彈的棉花好，也是不多數的是用手工來做的，這樣的被子做出來也會更軟，沒機器的規整，但大家還是愛手彈的。
徐小溪進去到裏面看了一會，然後看到誰是管事的，看到一個大概跟程大娘差不多年紀的胖大娘。
“你好，我想要幾床被子。”
廠房裏那邊機器彈的聲音有些大，胖大娘拉著徐小溪的手到院子裏，掏出來筆跟本子。
“你要多大的，幾乘幾的，另外是要芯回家自己套，還是說在我們這邊定布，我們這邊的師傅給套好，你到時候取回去就能蓋上，那邊是機器的，這邊是手工的，兩邊價位不一樣。”
胖大娘嘴皮子很溜，來的每個客人都是這麽快速溝通過的，不然那麽慢悠悠的問很麻煩。
徐小溪自己倒是會套，她還會織毛衣，但也可以先看看，萬一人家做的也很不錯呢。
“我可以看看成品嗎？”
胖大娘一直皺著眉頭，但語氣裏倒是沒什麽不耐煩的，每天應付幹活也都是習慣了，領著人到後面的院子裏，繩上都已經掛滿了，全是棉被，花色也不是之前的那種老套的。
“這邊都是給人家做好的，估計一會就來取。”
徐小溪看著針腳跟布料都很不錯。
胖大娘本來覺得這年輕小姑娘啥也不懂，但看她還挺註意的，倒是多說了兩句。
“你放心，這套被子的都是咱們這邊幾十年的老年人來做的，做被子都多少年了，不用擔心，布料得需要你自己選。”
徐小溪點點頭，這個倒是省事。
“行，那我去選布料。”
胖大娘心裏覺得這姑娘識貨，在前面帶路去了屋子裏面，話也多了起來，“我看你也挺年輕的，咋想起來我們這裏做棉花被子了？”
徐小溪笑笑實話實說，“棉花被子蓋著舒服，我們那邊一個程大娘跟我說的，這個地方做的好。”
胖大娘看她一眼，“是烏石胡同那個程大娘嗎？”
徐小溪嗯了下。
胖大娘笑了起來，也熱情了很多，“原來是她推薦來的，今天給你打八折，她跟我關系好，我們原先就都是棉花廠的，來來，這邊的布料都在，這是純棉的，進價也貴，你選吧。”
徐小溪看到一個小碎花的，雖然有些土土的，但還挺清新的，放在家裏也合適，畢竟其他的樣子也有很豪華的，也有很洋氣的，但房子的裝修和床也都不搭，還是放棄了。
“就這個，大概四個吧，薄的兩個，厚的兩個。”還能替換著蓋，大小也都是正常的雙人床。
徐小溪選定好交了定金拿上一張小票，上面也寫好了日期，到點來取就成，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還看到幾個年紀大概叫嬸子大娘的在一針一線的套被子，說說笑笑的。
她辦完這個事情就直接回家了，這會正是午飯點，朱老師端了一碗面條餵嗨嗨。
早上他們是一家都來店裏吃的，任嗨嗨自己吃了一份拔絲蘋果，還吃了好幾個餃子，喝了湯，吃的可飽。
“徐阿姨好。”任嗨嗨看到人立刻就問好。
徐小溪看朱老師搬個馬紮坐在這裏，正巧能曬到太陽，住在一樓也挺方便的，北方一樓也不潮。
朱老師每天都會把自己收拾的特別幹凈整潔又好看，長頭發紮的挽成一個丸子頭，額頭前面也沒劉海，穿的也都十分的很老師。
“你這是去哪裏了？”她邊餵外孫女，邊跟徐小溪說話。
徐小溪看電動車棚很寬松，把電動車推了進去，充上電。
“我去人民醫院那邊後面院子裏定被子，那邊都是新棉花做的，質量很好。”
朱老師也知道那個地方，在江縣住的久的人對那裏都很熟，笑著開口。
“確實，你可是找對地方了。”
徐小溪也沒多說，上樓去休息。
晚上徐淮放學才知道徐池要去比賽的事情，還鼓勵他，“別有壓力，大哥相信你。”
周五是農歷九月二十五，這幾天都是陰雨連綿的。
徐小溪早上五點多就起來備菜，徐池是八點就從學校門口一起坐車走的。
何姐跟程大娘照舊在店裏等早飯。
徐小溪給徐池打包了一份燒餅夾肉，一份菌菇湯，看時間才七點四十多分。
“何姐，大娘，我去送一下徐池。”
何姐跟程大娘早幾天就知道徐池要去參加市裏的比賽，一早就看小徐老板這麽高興。
何姐笑呵呵的，“你快去吧，我早上剛過來的時候就看你嘴角就沒放下來過，都是老街坊，吃飯早一會晚一會的也沒事的。”
徐小溪提著東西都放到自己的電動車菜籃前面，從這裏到六一小學也很近，五六分鐘。
何姐看著小徐老板這著急的。
“小徐老板才不容易呢，一手拉扯著倆孩子，不過這倆孩子是真爭氣啊，讓人覺得這日子也有奔頭了。”
程大娘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小徐有福氣，你看有孩子有房子有手藝，沒結婚，咱們最比不過她的就是有老公，還有婆婆，你不知道，我之前那惡婆婆，當初上班那麽忙，她退休也不幫我看孩子，一看孩子就是腰疼腿疼的，不看孩子，哪個打麻將打撲克的攤子上都有她，咱們的孩子也沒人徐淮徐池爭氣啊。”
何姐這麽一聽還挺有道理的，“還沒有讓人生氣的男人。”
兩個人說到這裏對視著都笑了起來，沒辦法，生活都是自己選的，現在說啥都晚了。
“但小徐老板自己也辛苦，人人都不容易，其實只要不生氣，一家人都和和氣氣的，日子也不難熬。”
程大娘這前半輩子是跟婆婆生氣跟男人生氣，後面才好過一些。
何姐倒是有個好婆婆，日子除了沒錢也還可以。
徐小溪到的時候，參加比賽的人都在學校門口呢，門口停著一輛大巴車，大巴車側面的車身寫的是競賽的名字。
岳老師帶隊，整個小學有兩個人，還有別的小學的，全部都在這邊集合的。
徐小溪把車子停下來，就看到好多別的學生的家長也都在。
徐池自己一個人安靜地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徐池。”
岳老師還沒見過徐池的家長，她也只是數學老師，也沒看過徐池的資料，這是徐池的媽媽？看起來挺年輕的。
“小姨。”
徐池看到徐小溪過來，快步小跑了幾步過去。
岳老師覺得自己幸好沒開口，不然就尷尬了，她上前跟徐小溪打招呼。
“徐池家長，你好，我是岳柚，是徐池同學的數學老師。”
徐小溪也跟她握手，“岳老師好，我剛剛在店裏忙，應該沒遲到，這是徐池的早飯，我過來送送他。”
岳老師也發現了，她身上的圍裙都沒拿掉，看著也沒化妝，但人長得是真的好看，徐淮長得也很像她，出去不說是小姨跟外甥的關系，大家肯定都覺得是親母子。
徐池早上簡單吃了，一個包子一杯牛奶，一個雞蛋的，他接過來小姨打包好的飯菜。
“小姨，你店裏這個時候不是正忙嗎？”
徐小溪拿起來手機看了一下，還有幾分鐘，“還好，你第一次比賽，我來送送你，別有壓力，等你回來，小姨給你做好吃的。”
徐池是特別開心小姨能來送自己。
徐小溪伸手攬著他的肩膀，“岳老師，這路上到市裏大概要倆小時吧。”
岳老師點點頭，“是，徐池家長你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孩子的。”
徐小溪倒是沒啥不放心的，到時間後親眼看著他們上車，在路邊跟徐池揮手。
“都是熱的，路上要是餓了，就打開吃。”
徐池坐在窗邊也大聲應下來。
“小姨也快點回去吧。”
徐小溪點頭，看著車走才騎上電動車回店裏，應該給徐池烤個雞腿讓他帶走的。
徐池是跟他們學校的另外一位同學一起的，這個同學每次考試都是第二名，雖然是同班同學，但兩個人從來沒說過話。
兩個人被安排坐在一起。
徐池坐在座位上，腿上放著小姨給送過來的好吃的，特別開心，他一定會好好考的。
“你小姨就是個做飯的啊，來送你衣服都沒換。”聲音很小，但語氣是很嘲諷的。
徐池轉頭看過去，他在班裏就陳耳東一個好朋友，其他的同學其實名字都叫不來的，這個同學跟自己也不熟。
曾湃家裏條件不錯，父母都在法院工作，他從小就會很多才藝，做什麽都特別聰明，但唯獨遇到徐池以後每次考試都沒考過他。
徐池並不太在乎自己被別人怎麽說，但小姨誰都不可以說，他很聰明早就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敵意，不過都不熟他也不在乎。
“你學習也不怎麽樣，上次的數學競賽卷子，你後面的題目一大半都沒寫出來吧，智商也就這樣，那張卷子我能拿滿分是因為就只有那麽多的滿分，而你一大半沒寫出來，就是蠢。”
他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事實。
曾湃聽完氣的都想動手打他，“徐池，你說話也太過分了，我剛剛說的都是事實，你家長就是個只會做飯的。”
徐池懶得理他，“那你在生氣什麽，我剛剛說的也是事實。”小姨說過不要把口舌浪費在不值得人身上。
“岳老師，我坐在這裏有些暈車，可以換個位置嗎？”
岳老師是坐在前面，聽到徐池的話立刻就解開了安全帶站起來，“好，徐池，你跟我一起坐吧。”
徐池小心的提著小姨準備好的飯，站了起來坐到前面去。
曾湃一直都記得徐池那次他考完試去領卷子的時候，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就是這樣的，一點都不在意，很驕傲，像是全天下就他最聰明一樣。
徐池坐在前排打開包裝袋，瞬間車的前排都是香味。
前排也坐著別的學校的老師跟學生，本來也都在說說笑笑的。
岳老師看著這會還熱氣騰騰的燒餅，都有些流口水，這咋這麽香呢。
“你小姨做的嗎？開的店在哪裏啊？”
徐池說起來小姨就還挺驕傲的，“在烏石胡同裏面，叫徐家餐館。”他大方的給大家把餅掰開分了幾份。
燒餅烤的外酥裏嫩的，芝麻格外的香。
“岳老師你也嘗嘗。”徐池還小心的把燒餅裏夾著的肉也用筷子給夾上了。
岳老師不太愛吃肥肉的，她本來還不好意思，但遞到自己面前，實在太香了，也就接了過來，“謝謝。”
徐池還給前面的其他幾個分了一下，也有拘謹的不太好意思要的，剩下到自己手裏也就只有一小份，不過他能分享給別人就特別開心。
岳老師一只手接著，然後大口咬上，酥脆的燒餅夾著裏面軟糯的肉片，入口軟糯，不鹹還香。
“這個怪好吃的，裏面夾的是啥肉啊？”
旁邊的一個別的小學的老師看了一下，“我看像是蒸的扣肉。”
“是把子肉，我小姨做的，不用放鹽，就用醬油熬燉的。”徐池對小姨店裏做的菜都了解的很清楚。
岳老師確實被香迷糊了，她打定主意，回來後就到徐淮小姨店裏去吃飯，不過比賽要兩天，唉，之前也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去吃了。
曾湃在後面看著，咬了咬牙，他一定會贏徐池的。
徐小溪回到店裏給他們上菜忙到十點多休息一下。
“徐池送走了，你心裏是不是還挺難受的。”何姐早吃完了，這會攤子上也沒生意，看小徐老板閑下來，過來跟她說話。
徐小溪拿著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有點，但這個感受一時還挺難描述出來的。”她也沒養過孩子。
何姐嘆了一聲氣，“以後咱們都會慢慢老了，孩子也會長大的特別快。”
徐小溪知道的，時間如白雲過隙，這一天一天的，可快了，她正準備開口，手機在櫃子上就響了。
“餵，小徐嗎？我是彈棉花廠的，你定的都做好了，你下午有時間來取吧。”
徐小溪沒想到會這麽快，才一個星期。
“好勒，我下午就去，謝謝啊。”
“謝啥，你來吧。”胖大嬸只覺得這個小徐跟這邊的人不一樣，老說謝謝，掛了電話又去忙別的。
何姐聽到是被子已經做好，“下午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要是好，我也今天定下幾套。”
兩個人說好，徐小溪下午把店裏收拾好，雞腿給腌制上，何姐把自家店托給葛大娘照看著，這攤子上的啥價格他們常來買的都知道，收款碼也就在旁邊擺著。
徐小溪帶被子騎電動車不太行，又借了隔壁五金店楊照家的三輪車，兩個人開著車過去。
胖大娘看徐小溪這次騎著三輪車進來。
“來了，小徐，你到後面這來看，你家的，你得眼光還怪好的，這個花色在這裏面還挺出挑的。”
何姐上手摸了一下，“還真是，這布料真好，裏面的棉花也軟。”
胖大娘跟何姐也不認識，不過跟徐小溪一起來的，肯定是那邊的鄰居，“那是，我們家的棉花都是收回來，還要榨籽，費的功夫不小。”
徐小溪也很滿意，這針腳，還有封好的邊，越來越喜歡。
“那我把尾款結一下。”
胖大娘拿出來手機上的收款碼，“掃一下就行。”
徐小溪付完錢，新做好的被子也在這繩上曬的熱乎乎的。
“你先等會，我去給你找大袋子，你把被子裝進去，被弄臟了，回家就能蓋，這個薄一些的，現在就能用，厚實一些的，再冷一些，就蓋在上面，不過家裏暖氣要是得勁的，晚上非要出汗。”
胖大娘說著就找來了好多袋子，被子都從繩上收下來疊好放進去，再給放進三輪車裏。
何姐也當場定了幾套，選了幾個她婆婆喜歡的花色，還有自家要用的。
徐小溪騎著三輪車直接帶著被子就回了家裏，何姐電動車回胡同。
徐小溪到家樓下碰見趙奶奶，朱老師他們都在站著說話。
“小溪，你這是弄得啥？”趙奶奶看這三輪車就不是她家的。
徐小溪從車上下來，“我去定做的棉花被子，你看看。”
朱老師前幾天還聽她去做，沒想到這麽快就做好了，都圍過來看了一下。
“真不錯，那邊的手藝都好，基本上都是之前棉花廠退休的老同志，手藝沒得說。”
趙奶奶也是可喜歡棉花被子，這不是蓋了一輩子了。
徐小溪跟大家說完後，才把被子抱回家。
趙奶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跟著她上去，“小溪，你知不知道農歷九月二十七就是徐淮的生日。”
徐小溪剛剛把被子都放好，聽到這話搖搖頭，在原主的記憶力壓根沒關於這方面的，自從家裏出事以後，原主也沒過過生日，自然也不會有人給徐淮過生日。
“我記得那十幾年前，你大姐生徐淮的時候好像還是早產，下了可大的雨，你爸媽接她回來坐月子，你奶奶當天去看的時候提著的紅糖跟雞蛋，還跟我說，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雨特別大。”
趙奶奶就記得徐淮的，徐池也就不知道了。
徐小溪算算時間，不就兩天後，徐池考試後回來後的那天，本來也是說要做好吃的。
“行，謝謝奶奶，那孩子也沒跟我說，我記得也不太清楚。”
趙奶奶知道徐小溪忙，之前的日子還過生日呢，日子都不知道咋熬著過下去呢。
“沒事，徐淮估計也不會主動提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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